“成黎,你醒了！”苏小亦激动得语无伦次，连手腕上的zj疼痛都瞬间被兴奋麻醉了几分。
成黎皱眉转头，两人视线蓦然相撞,只见她嘴唇微抖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陡然沉默下去。
她目光紧盯着前方，用力后仰，猛一拽缰绳，骏马嘶鸣着抬起前蹄,在空中打了个弯,重zj落下砸入泥坑,马蹄在泥地上踉跄着走了几步,车却因惯性作用依旧向前冲。
缰绳崩地一声从中间断裂,马被带着反向跑了几步，随后脚步不稳倒在泥地里。
马车速度不减,甚至在最后迈过坎后因下坡而更加迅疾。
前面就是悬崖。
苏小亦瞳孔倏地收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混着雨水沁湿全身。
成黎扶着车篷站在车门前，山风吹不起她被雨水打湿而贴在额头上的zj头发。
她的眸色很淡,年幼时清澈明亮的zj不出喜怒,仿若待世间万物乃至生死都不屑一顾。
这会儿跳车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会不会因为惯性直接从悬崖上滚出去,即便落到了地上,以马车此刻的速度，她们也会撞进树林被杂乱荆棘穿身而死。
苏小亦没了主意。
成黎眼神坚毅，盯着前方近在咫尺的zj深壑,“原本，我打算在这里报仇。”
苏小亦眼皮一跳，“那现在呢？”
“现在——”成黎偏过头，下颌微扬，雨水顺着落下，勾勒出一道优美但又相当泠冽的弧线，“现在，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不会死的，山谷下面是水，就算跳下去也不一定会死。”
苏小亦挣扎着站起来，长时间的绷紧和下蹲使她刚一接触上层空气便眼前发黑，胳膊被勒过的zj剧痛陡然沿着神经一路窜上天灵盖，甚至没有意识到便已经往后倒了。
成黎下意识伸出手将人接住，半搂着腰让她撑着站起来，扳过她的下颌，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你怎么了？”
涣散的意识渐渐回zj归，苏小亦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明，方才脑充血导致的短暂晕厥让她一瞬间没了力气，她踉跄了几步，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成黎上下嘴唇一碰，“再见zj。”
……
湍急的河水从身边飞流而过，雨还在不停地下，漫天密集的zj雨线如万鸟归林般横冲直撞，时而裹挟着残枝落叶向东奔去。
成黎坐在岩壁下，身边已没了佩剑，掉下山崖时不知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