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不安的看向傅二爷,就见他虽依旧是往日里温温润润的样子却在哪里有了些许的不同,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老夫人,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片刻,释然似得笑了一下,

    “母亲这是哪里话,儿子才疏学浅,早年经商荒废许久,能中举已是托了祖上的的福德。”

    “你何必妄自菲薄,这举人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得中的?多少人搓磨多年都迈不过去这道坎,只是眼下的事儿赶到一起,也是有些难办。”相比之下还是比较正直的傅大爷道,他当年的考学之路可谓一波三折,最听不得这种宿命论。

    旁边搓磨很多年却一直没有跨过那道坎道傅三爷一直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他脸喘气都只呼出三分之二,满心觉得傅二爷这话说的没有凭据,都姓傅,怎地这祖宗就只保佑你?

    种场合小辈是十分不合适说话的,所以云浅至今也都隐忍不发,却没想到傅云歌先出了头,“二叔叔旷世之才,我素日在祖母那里多些,总能听见祖母夸赞,盼着二叔叔进京那些日子更是如此,此事委屈了二叔叔,也难了祖母的心。”她说话柔声细语,微蹙着眉,看着是十分惦念两位长辈的样子,倒也不让人觉得不妥。

    只是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傅云歌这话事站在老夫人的角度推了傅二爷一把,却忘了这事是老夫人和文氏一手促成,现下老夫人还没说什么,文氏的脸色一下不好看了起来,

    “这事倒是我的不妥当,只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园子要修,工人要请,却不能时时有这样的好机遇。”文氏叹了口气,“原是我不好,帝京居大不易,一大家子吃穿用度总想算计些。”

    “大嫂哪里的话。”武氏连忙接上,“要怪只能怪我们不争气,念书不如二哥,经营生意也还没摸到门道,现在进益不如从前。”

    云浅在心中冷笑,这文氏武氏两人踢球,这事最后到成了爹爹的不是,她忍了再忍,才露出了一个笑容,“省下银子办了事,哪里就不妥当了,这说好的事自然不能反悔,万不能给人理由委屈我们二姑娘。”

    她说话还冲傅云佩顽皮一笑,被傅云佩捉住手,

    “你少来排暄我,二叔叔不肯委屈我,我自然更不敢误了春闱这事我,你这小妮子一向厉害,不若你想个法子。”

    云浅就很苦恼的样子,“这院子要修,二姑娘要嫁,说到底都是喜事,那就只能怪爹爹这举人的时机中的不好。”

    桌上众人神色各异,傅云起就道,“七妹妹不要胡说,二叔中举事家中大事。”

    云浅就往傅云佩身边靠去,“大哥哥别恼,还不是二姐姐让我想法子的,要我说,不过是修个园子的事,那就这么难办,给爹爹在外头找处地方就是了,倒是爹爹静心,家里也不必束手束脚的。”

    老太太听她这话头就皱起眉,文氏刚要开口转圜酒杯云佩用眼神示意住了,“七妹妹这话倒也是个办法,,没了六妹妹七妹妹在院里闹腾,倒是清净不少。”

    武氏也是个看惯眼色的,自然看出老夫人不悦,只是见文氏不说话,云佩也是向着云浅说话,说出的话就有些和稀泥的意思,“我还以为七姑娘是玩笑话,竟也有二姑娘捧场,只是这搬来搬去也不是件易事,要找地方又要有合适伺候的人,岂不又要浪费大把时间。”

    “老三媳妇说的是。”老夫人沉声说道,“帝京不比云州,合适的地方怕也不好找,与其浪费人力浪费银子,倒不如在园子里找处清净地方,让工人轻着些。”

    把傅二爷放出去,老夫人是不乐意的,一是觉得不好把握,二是帝京寸土寸金,一出一进多少银子撒出去。

    “修园子省了银子,出去另赁个地方又要花费银子,这可真是为难…”傅云歌小声道。

    “这又有什么为难,寒门学子举家供个秀才都是寻常事,我们傅家百年传承,还会在这事上犯了难?四姐姐这话传出去,可要叫人笑话。”云浅笑盈盈的说。

    “倒也没有这么为难。”半响没说话的傅二爷道,“月笙在南城有处小宅子,往日一直空着,我便搬去那里,几个月的光景,我身边有竹青伺候,不用带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