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肆行看着这颇具民国时期风格的建筑,一砖一瓦,正沉浸在角色里,本来还没注意到撞他的人是高子羊,对方出声了才发现,待他看清后,顿时就蹙起了眉。高子羊脸与脖子上全是汗,脸上还沾了一些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头发乱糟糟的。往下看,他注意到了高子羊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好些擦伤。

    郑肆行脸色沉了下来:“谁打你了?”

    “…没、没有,”高子羊慌乱地别开头,把眼泪擦干净了,“你怎么在这里…”

    郑肆行没回答他,攥住他的手,细看后倒吸了口凉气,原本嫩白的手上遍布水泡血泡,手心还有被磨烂了的水泡,看着都疼。

    “到底谁打你了!”郑肆行厉声。

    “没有人打我,是我自己弄的。”高子羊鼻音很重,没有人关心他还好,关心了就又想哭了。

    “你自己弄的?”郑肆行皱眉,这才发现他在这里碰到高子羊,好像不对,“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这里打工。”高子羊眼泪啪嗒又落了下来,打工真累。

    郑肆行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打工,打什么工,但见他哭了,忍住了。拖着他往外走,快走到这影视城的门口才反应过来,他做什么关心高子羊?别人都跟老情人你侬我侬了呢…他就想放开高子羊的手,这时高子羊将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郑肆行心顿时一空,回头看。高子羊小声说:“到外面了,会被人拍到的。”

    哦,这意思是不想跟他闹绯闻?郑肆行胸闷无比。能跟邹近真闹,就是不能跟他闹是吧?

    郑肆行冷着脸没说话,真想转身就走,但看高子羊惨兮兮的小可怜样子又不忍心,从兜里拿出口罩墨镜戴好,用手机导航找了家药店,买好后出来,问他:“你住在哪?”

    “员工宿舍。”说起这个,高子羊还不知道员工宿舍在哪里,报道完就去搬东西了,箱子还在剧务主任的车子旁边。

    “你在打什么工?不是说还有钱吗?”郑肆行拧眉。

    “我…我在你们剧组打工,打杂的…”高子羊轻声说。

    “我们剧组?打杂?”郑肆行震惊得差点闪着舌头。

    “…工作是邹近真帮忙介绍的,钱会用完的,总要找个工作才好。”高子羊没有将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打工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他不清楚郑肆行现在怎么想的,顾虑说出来会产生的各种有可能产生的后果。

    邹近真帮忙介绍,所以在机场时才会和邹近真在一起?那邹近真为什么要给他介绍一个这样的打杂工作?到底还有多少钱?不够我给你?郑肆行太多问号了,但终归还是没有问出来,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问,拉着高子羊来买药他就很像个也需要吃药的人了。治舔狗的药。

    郑肆行吐了口气,把药塞高子羊怀里:“哦,行吧。别误会了,我带你出来买药只是念在那几天包养你的情分上。”

    “我知道的,谢谢你。”高子羊抿抿唇,一脸的我不会自作多情的。

    郑肆行心头郁闷,走了,随便进了一条小巷,几十秒后又探出头去看,高子羊还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药,又进了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