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味道重,并不适合宋之卿的口味,她看到两位男老师一直在大口大口的撸串,又留意了一遍唐希韵的情况,发现她吃得也不多,只吃了她自己点的几份青菜,便歇下来筷子不吃了。

    小马老师可能是为了维护在唐希韵心中的形象,并没有点啤酒,所以宵夜用餐时间并不久,等吃的差不多了,小马老师起来付账,宋之卿松了口气,刚站起来想走人,小马老师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对着唐希韵说:“唐老师,你怎么就把账给付了?”

    唐希韵结账了,这般主动,让在场的两位男士都不太好意思,唐希韵拿宋之卿当借口,伸手指着她说:“是我主动请宋老师出来,当然我得付钱。”

    钱不多,如果一直为这事纠缠,就有些难看了,最后就这样结束,四人一起回学校,小马问唐希韵要不要去操场逛逛,生物老师很识趣地先走了,唐希韵又转头望向宋之卿:“刚吃完饭,也睡不着,宋老师一起吗?”

    小马有些尴尬地瞥着宋之卿的脸,双手搓在一块,好像有点不太情愿,宋之卿当然不想去,唐希韵直接动手了,一只手环过来,搂住她的腰肢,用在场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宋老师就一起吧。”

    宋之卿被她搂住,身体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就这样被唐希韵半搂半抱地跟小马老师一起往操场去了,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并不想去呀,转头望向唐希韵,唐希韵侧脸对着她,正在跟小马老师聊天,宋之卿忽然想通,唐老师是不是心里面喜欢小马老师,可又羞涩与他单独接触,所以才让自己留下来陪她?

    操场上有人在踢足球,是体育老师李森和他侄子,他侄子是体育特长生,每天都会锻炼到好晚,看到几个老师过来散步,李森招手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小马老师笑呵呵回了一下,大声问道:“还在练呢?”

    话说着,白色的足球就那么不偏不倚地滚到了宋芝卿的脚下,她是宋家的二小姐,身边的朋友也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富二代,虽然以前在学校学的东西多,但从来没有足球这一行。

    唐希韵弯腰把高跟鞋脱了,穿着丝袜光溜溜地踩到人造草坪上,晚上还有点冷,宋之卿看到她踩下去的一瞬间身体抖了一下,感到有点好笑,唐希韵指着她的脚下:“宋老师来吧,我们来锻炼锻炼身体。”

    宋之卿一个三十岁女人,上有大姐宋白离压制,下有小妹宋芝芝争宠,她是家中最不受待见的人,地位还没被收养的宋阳阳高,其一也是因为她不争不抢,对足球这种竞技运动自然也提不起兴趣,拒绝说:“我不玩,你玩吧。”

    操场对面,抬头就是教师宿舍楼,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工湖,里头养了很多条鲤鱼,宋之卿看唐希韵还真玩起来了,也不管自己,心情有些复杂,她本打算一个人先回去,转身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想了想,结果直接朝人工湖那边独自散步去了。

    唐希韵一直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宋之卿一个人低头无言地朝人工湖走去,她也看到了,小马老师和李森去一旁抽烟了,唐希韵把脚下的足球丢进李森的侄子怀里:“好了,差不多要休息了,你快回宿舍吧。”

    “好。”男学生满头汗水,乖巧回道:“那老师也早点休息。”

    唐希韵笑笑,弯腰又把鞋子穿上了,那抽烟的两个男人还在瞎聊,并没有人留意这边没人了。

    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水光打出了几层弧度,宋之卿也说不出来今晚是什么复杂心情,她从第一节课开始,看到许墨和那位男同学坐在一块,心里面就有点不舒服,后面唐希韵出现,又破天荒地和两位男同事一起出去吃饭了,宋之卿又开始胡思乱想,万一被人拍到她在那么简陋的地方和男人吃饭,她妈妈会不会很生气?

    风吹动湖畔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定格住了,

    唐希韵步伐小心翼翼地挪动,在月光的掩映下,宋之卿的背影很快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她正背对着她打量着水里的鲤鱼,那身影离水面太近了,只要唐希韵在后方偷偷推她一把,这么晚了,绝对没人会发现,而且,唐希韵抬起头,四周环视一遍,留意到这个地方没有监控,邪恶的念头在她心里缓缓升起,赵妈死前的那一幕出现在脑海中,赵尔清突然觉得,也许比起天罗地网的设计,更残忍直白的报复效果会更好。

    她可是宋家二女儿,她死了,宋母对宋家的掌控也没了,除非宋芝芝离婚,那样宋家又会天翻地覆,多么精彩的一幕,赵尔清再次脱掉高跟鞋,踮起脚来,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女人,宋之卿远远想不到她身后站了一个想要她性命的恶魔,赵尔清不露痕迹地在她身后止步,伸出手,定格在她身后,只要一用力,这人,铁定就掉下去了。

    宋之卿不会游泳,赵尔清清楚记得她的资料上有这一行,所以她如果摔下去以后,第一反应是大声呼救,那...回过头,在操场上抽烟的两个男人也不见了,所以,她哪怕大喊大叫,都没人听见,而且赵尔清可以在她呼救之前,让她不能发声,使得她彻底地溺死在这个没人发现的湖中。

    动手吧,赵尔清看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宋之卿想事情太入神了,身体从头到尾都没动过,赵尔清望着她的背影,一下想起赵妈妈,一下想起宋芝芝,一下又觉得宋之卿太无辜,整个思维七上八下,行动却又变得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