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给你一巴掌啊。”
“怎么才能嘴过你啊Tian神。”
吃饭之后顺理成章地来EDG参观，休赛期的俱乐部空空荡荡，随便逛逛之后高天亮就兴致缺缺，溜进了田野的宿舍。
离开赛的时间很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他躺在床上玩手机，无所事事地虚度时光。
“这是天生的，教不了啊。况且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单纯一点也挺好的，小田。”
田野的确带着天然的单纯，像他的名字一样，让人想起无边的麦浪。柔顺的黑发，戴了很久的黑框眼镜，白净的皮肤和干净的眼睛，语气就算是怼人也没什么杀伤力。高天亮喜欢这样温和无害的人。
他莫名地想起了卓定——对，像卓定一样。白纸一样的单纯，让他恶劣地想要欺负对方看对方难堪，却也情不自禁地希望去照顾和保护对方。
——这样像契约一样互相依赖的关系。
正因如此，在背刺事件之后他仍然会为卓定说话。旁人惊讶于他的大度，而他在零星的失望之后很快地释怀了，最后只剩下近乎怜悯和叹息的心情。像孩童一样单纯的人，带着无知的残忍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田野并不是卓定。
“这样不好吗？”
在旁边坐着的田野很久没有说话，高天亮轻轻踹了踹他。
——但是田野并不是卓定。这是高天亮确信的。他比卓定健康多了，也正常多了。田野相貌端正，谈吐流利，为人友善而不失边界感。有很多人出现在田野的生命中又消失，Clearlove、deft、viper、scout。尽管最后大家各奔东西，但这些人仍然在他生命中扮演了某些温暖的角色，让田野从稚嫩到成熟的蜕变过程有了一些柔软的缓冲地带。
所以这家伙才能把这种自然的的温和与边界感保留至今吗？
想到这里，高天亮都有些嫉妒他了。
“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
高天亮接受改变。如果改变是必需的，那这就是一件好事。可惜他并没有想到s9的凤凰会以一种如此惨淡的方式分崩离析。冠军之后灰暗的两年几乎摧毁了他的精神生存所倚赖的一切。少年人为自己渴望依赖的心情付出了残酷的代价。无论这份依赖是鲜花和掌声，还是具体的人。也许正因如此，高天亮才能在面对卓定的背叛时更加的自如和温和，毕竟废墟里的确没有什么可再倒塌的东西了。
——好在现在他作为成人的重建工作还算顺利。对田野产生兴趣和好奇，想要和田野亲近一些的时候，他的心里更加放空，尝试像对面那只兔子一样什么都不想，安心地阴阳和撒娇，释放和接受彼此的好意。不去投入更多真实炽热到超过界限的心情，也不抱有更多现实无法回应的期待，对彼此都会更好。高天亮对此感到满意，他已经变得独立而少内耗了。
也许这才是他心里对待田野和从前其他人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