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忍了又忍,还是不服气,难道要让这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憋着一口气试探道:“姑娘何必多管闲事,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白白出头呢?”

    她回头看了身后的读书人一眼,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谁说是不相关的人?”啊,她说了什么,一定是刚刚迷花了眼。

    虎哥更生气了,这姑奶奶刚刚还不认识这小白脸的,不是专门和自己作对吧。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以为我们几人会怕了你!”

    周围虽然坐着很多人,但是都在作壁上观,往日里也知道虎哥这一趟都是些什么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再说了,这小子怀里可是有金子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在乱兵的手下保住的,真是叫人好生嫉妒!

    刘小芳却不怕,虎哥此时不像虎哥,反倒是像那黔中未见过世面的驴子,只会个把招式,而自己早已识破。

    因而,她直接就撂下几句话:“这位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打劫于他,只因他形单影只,无还手之力。那么有一天,诸位遇到特别情况,也保不准虎哥会做什么哦。”

    说完,便邀请这读书人去他们所在的地方休息。读书人理了理衣袖,施施然地跟着去了。

    倒是没有人再说什么,这女娃娃面上是个柔弱的,内里却是个凶悍的,连虎哥都有些怕她,哪里还敢多说话呢,要是往日里那必然是要嚼嚼舌头的。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还有几个汉子咧着嘴冲她笑呢,还频频点头,显然是很认同她的行为。

    刘小芳带了个男子回到了庙门口处,带他去见见村长。

    王婶子见又有人来投奔了,刚要发作一通,待那男子走近来,声音立即憋回了嗓子眼里,天哪,这不是上次在路上见到的那位美男子吗!自己那些不好听的话可不能玷污了他的耳朵。

    读书人做了个揖,道:“小生沈廉,感谢姑娘相救,村长可愿收留我,我以重金相赠。”

    听听,听听,这人呐,不仅风度翩翩,还有重金!即使不是给自己的,每家每户分一点那也不少了,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金子呢。这公子就是好,王婶子“呵呵”地痴笑了起来。

    村长见他有礼有节,一身青布袍子,一看就是有见识的人,再者还有重金相赠,那当然是留下来啦!自己村可是真有福气,一路上保住了粮食,陆续还有文化人来投奔。不过呢,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打听一番的,不然犯了忌讳自己也不知道。

    “敢问这位公子哪里人士,怎地没有家人在身边呢?”

    沈廉便一一回答。

    原来,他家祖上是前朝高官,到了本朝几代不得入仕途,家道渐渐衰弱,最后只余下书香门第的一个名头。所幸家中藏书颇多,自己也是一身的学识。只是,自己家在更南方,早些时候就被匪兵祸祸过了,一家子竟然只因自己在外游学而逃过一劫。安葬了亲人,自己只得匆匆躲到了建昌府中,哪知这匪兵还阴魂不散地又追来了,只恨自己一辈子读书,没有报仇的机会。

    “后来,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说着,他的嗓音逐渐沙哑了起来,这段经历就像噩梦一样,长久地缠绕在心头。

    “哎呀,你这孩子,到了我们村就安心啦!”王婶子破天荒地安慰起了人,别说旁人了,就连她亲儿子都觉得震惊。

    “小哥莫要悲伤,报仇嘛,十年都不迟的。”村长也跟着安慰了起来,不过,眼下还是谨慎些为好,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谁知道真假呢。“小哥读了这么多书,可曾考取功名了?”

    沈廉赧然:“小子不才,仅取得秀才功名,还未来得及乡试。”随即又想了一下,对于村长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不过自己还是要委婉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