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暗红内馅的派塞进嘴里咀嚼,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仿佛在咬某种动物的软骨。

    红唇间隙溢出一点汁液,被她用肥厚的舌头舔去,雪白牙齿染上猩红颜色,脸颊边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出那张含着诡异微笑的脸。

    被昏暗烛火照亮的厅堂,低矮柜台上摆放罗满灰尘的酒瓶。

    厅堂正中摆着三张长木桌,木头接缝还有不规则的色块,黑漆漆的泥垢。

    女人独自一人,安然坐在中央桌前,显然就是小旅馆的主人,苏珊夫人。

    阿兰有些害怕,小手拽紧戚南衣摆,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

    戚南注视着女人片刻,不及反应,余光陡然一暗。

    姬少典倏忽抬步,在颊边暗色光焰映照下,朝女人坐着的方向走去,沾染血痕的手指朝前伸出,像是要从她的骨瓷碟子上,拿一块汁液淋漓的派——

    戚南抬手扣住他手腕,却见姬少典瞳孔之中,不知何时覆上一层薄雾,迷蒙游荡没有焦点。

    他心头一沉:“公孙?”

    姬少典被他唤了一声,眼珠迟缓的转了转,慢半拍察觉不对,本来就白的脸色,在微弱的烛火下,泛出隐隐青色。

    他闭上眼,自戚南手中抽回手指,垂头咳嗽几声,才道:“没事……我刚才走神了。”

    戚南盯着他的侧脸,还未开口,身后昏暗楼梯中逐渐传来杂乱脚步,以及其他玩家的低语。

    阿兰弱弱唤了声“哥哥”,姬少典却没有拉她的手,反而退了一步,跟她略微拉开了距离——

    小女孩第一次意识到,他拒绝自己靠近,眼眶微红,也不敢再拉他,试探着拽了拽戚南的衣角。

    戚南皱了皱眉,手指一伸,握住她的手。

    同一时间,杨子成和辛锦诗一前一后,带着在外等待的其他人,一股脑涌进了不大的酒馆。

    姬少典被蛮横挤过来的史慧心,毫不在意的撞了一下,只得朝后退了退。

    戚南恰好看到这一幕,正要用另一只手抓人,杨子成却恰好按在他肩头,拦住他动作,示意他看桌上吃东西的女人。

    “诶,那就是苏珊夫人?”

    辛锦诗细心一点,意识到戚南此刻神色不虞,顺着他的眼光,发现被史慧心挤开的姬少典,正要开口,戚南却已收回眸光,神情淡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