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沈丽蓉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见她缓缓抬起那双沾满了血的手,摸了摸她方才被打的那半边脸颊,眼里满是慈爱。
“阿词,别哭,今日是你的生辰,母、母亲还未来得及对你说一声生辰快乐。若有下辈子,母亲还会来找你,还会做你母亲的……”
说完,她又将手伸向跪在他面前的徐雁行,后者见了,连忙握住她的手。
沈丽蓉嗓音沙哑,转而看向崔云词,道:“母亲还有些话对临渊说,你先过去吧。”
闻言,崔云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慢慢起身,朝船身另一边走去。
再度抬眼,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绽放,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她不知沈丽蓉跟徐雁行说了什么,只知道,在一片热闹声中,万家灯火耀眼刺目。
等她转过头再看时,沈丽蓉的手恰好垂落下来,双目紧闭。
看到她浑身是血地倒在徐雁行怀里,那一瞬间,崔云词才慢慢意识到,那个梦还是发生了。
而她,再也没有母亲了。
将沈丽蓉的尸体送回崔府时,崔雄伤心欲绝,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时,崔雄总算恢复了平静,他让崔云词和徐雁行先去屋里休息一会儿,两人拗不过他,只好照做了。
翌日,崔云词睁开眼时,天光大亮,身旁的男人也不见了。她穿好丧服往外走,走到灵堂时,发现棺樽前多了一个牌位,是崔雄的。
徐雁行无意间转过头,发现她来了,注意到她渐渐暗淡下来的目光,他连忙起身扶住她,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担忧。
“父亲怎么了?”她脸色苍白,直直地盯着不远处那块牌位,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徐雁行用力将她稳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良久,他才试着对她说:
“阿词,你要撑住。今早我起来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我跟着他们去看时,父亲已经……已经过世了。”
听了这话,崔云词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她应该想到的,父亲与母亲感情那般好,母亲都已经不在了,一向深情的父亲又怎会独活?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去睡了,父亲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