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掌,修蹄,一点都不疼,就跟剪指甲没什么差别。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只马掌也就钉好了,徐沐顺手在白马脑袋上拍了拍:“好了似雪,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一点都不疼的。”

    白马这才将脑袋从小将军怀里抬起,大眼睛眨了眨,又抬起马蹄在地上踩了踩,除了触感略有些不同外确实没什么感觉。这让她大大松了口气,之后的三只马蹄被钉时也就没什么排斥了,甚至饶有兴致的亲眼看着老兵将铁钉钉在了自己脚底。

    “行了,没事了,正好带你们出去跑两圈儿适应一下。”徐沐见白马复又温顺下来,也就没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胸口的疼痛也早散了。

    安阳闻言也想试试脚下的马蹄铁,自然兴致勃勃,至于墨玉却是早就习惯了脚下的马蹄铁,并不怎么在意。不过能跟着主人出去跑跑,黑马显然也很高兴。

    一人两马出去跑了一阵,期间徐沐再次试图跳上白马的马背。可惜之前成功过一次之后,安阳早防着她这一手了,一见她有动作便早早逃开了。偶尔措手不及被徐沐跳上了马背,她也会耍赖,干脆躺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被骑是不可能被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然就耍赖!

    徐沐好脾气,拿马儿也没什么办法,这才被安阳用这无赖手段拖了这么久。换个人来,或用鞭子,再或禁食,双管齐下早就将马驯得没脾气了。

    今日情形也差不多,徐沐刚眼疾手快跳上了马背,结果下一刻整匹马就躺下了。

    安阳躺地上耍着赖,马尾巴一晃一晃,仿佛是在说:你不起开我就不起来,就跟你耗着。

    徐沐真跟安阳耗过,结果耗到天黑马都睡了一觉,妥协的还是她。今日她是不打算再来一次了,没好气拍拍马脑袋:“你也就欺负我脾气好。”

    安阳闻言眨巴眨巴眼,稍稍心虚——她这样还真就是欺负徐沐脾气好。

    然而下一刻徐沐又说道:“可是这样下去不行的。大军将要出征,我可能需要替马,今后只有墨玉是不够的。而且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养着你,你早晚是要当战马的,又不是靠人怜爱讨人欢心的宠物……”

    安阳听到这话耳朵动了动,脑袋也微微抬起了一些,看向絮絮叨叨的小将军。

    她自然是听懂了徐沐的话,也将徐沐的话听进了心里,尤其是那一句“出征”——据她所知,这里已经是梁国的边境了,再往北走就是草原胡人的地盘。之前打仗时大军也不曾远去,现在贸贸然说要出征,难道是去支援附近城池?

    安阳不太知兵事,可她看徐沐脸上平静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哪处城池被攻急需救援的模样。可不是支援守城,难道他们还要深入草原去攻打胡人?

    这个念头在安阳脑海中浮现,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纵读史书这样的事例也是极少的。不过要说完全不可能似乎又不至于,因为她隐隐约约记得,几年前梁国就有一支军队曾深入草原获得了大捷。那一次就将胡人打得一蹶不振,北境因此获得了好几年的安宁。

    当然,现在看来胡人死性不改,北境又闹起来了,所谓的大捷可能也有水分。

    片刻间,安阳脑子里就有诸多念头闪过,等她回神正好听见徐沐在说:“似雪,这次出征你也跟着一起去吧。”说道这里徐沐顿了顿,而后又道:“你跟着我,总是要出入战场的。如果你真做不了战马,那等有机会我就放你离开,这样耗下去对你我都没有意义。”

    正常来说,少有不能驯服的马,尤其这匹马还表现出了十分的亲人。但即便是真不能驯服,已经被套回来的野马也断没有再放走的道理——只需将它转手卖出去,之后拉车,驮货,总归不会浪费了。

    可徐沐养了白马几个月,显然是不舍的,再加上她花钱买下了这匹马,自然也有权处置她。

    安阳也听出了徐沐的决断,耳朵动了动,竟生出几分无措来——她当然不愿意委屈自己真给人当坐骑,可事到如今,离开的选择似乎也格外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