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界人马打得火热时,身处魔域西南边,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不久,准备探查战况的迟悠然二人,就被一条滚滚翻腾的河水拦住了去路。

    准确点说,让她们停住脚步的,不是颜色如墨深不见底的河水,而是那翻涌的水花中不断现出的死状颇为凄惨的修士。

    数量惊人。

    墨色的河水掩盖了原本该有的猩红,迟悠然看到此景,才恍然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这些都是九天之上各宗派的弟子。”

    轰鸣的水声没有妨碍玄月淡淡的话语传入迟悠然的耳中,面纱被吹起,露出了她抿成一条直线的红唇,迟悠然听不出玄月的情绪,她猜测仙尊大人应该很痛心。

    正邪对立,她和玄月能肩并肩站在这,倒是有些讽刺。

    “你死我亡,总要分出个一二的。”她看着河水出神,也没安慰玄月,只是如实说道。

    两界纷争,死再多的人也只为了争一个结果,姬晟是这样,衡晏又何尝不是?唯一的区别,也只是一人为己,一人为天下而已。

    不过,她不是姬晟,她也不是衡晏。

    玄月定定看向身边人,思索片刻,反问道:“你会这样吗?”

    会怎样呢?和她争?还是和仙域争?迟悠然没有转头,也反问:“那你会吗?”

    她作过承诺,永不对立。

    “不会。”玄月轻轻摇头,牵住了身边人的手。

    白色赋予了身边这个女人无上的高洁,这个词用在迟悠然身上虽然很违和,但是玄月想不出别的。她知道这个女人和姬晟不一样。她从她身上看不到姬晟曾经展露出的强烈的欲望。

    这一点,也是她要说服衡晏的关键。

    迟悠然盯着河水,似是没发觉玄月一直在看她,良久的沉默,她甩了甩被玄月握住的手,长叹道:“好了,若是想少些惨剧,仙尊大人还是快些赶路吧。”

    她明白玄月是什么意思,她坐上那个位子,确实不会像姬晟一样。

    只不过,玄月不知道的是,姬晟死的那一刻,这混乱局面就结束了。

    真是个糟心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