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我……会死吗？”女人纤细的手臂朝是非伸来，紧紧抓着他白色的衬衣，汗水让衣服变的褶皱，“我快没力气了……他、出来了吗？”
“宫口尚未全开，胎位不正。”
狭小的船舱里，是非的声音冷静沉着。他要一边观察产妇的状况，还要一边注意宫口的开放程度。
这个胎儿是足月生产，必须宫口全开，才能保证顺产。加上胎位不正，还需要辅助胎儿归位。在没有任何医疗器械帮助的情况下，只能等产妇开到十指再看情况。
“我觉得……我要死了……”
“别胡说，呼吸。”是非看着产妇惨白的脸，她脉象微弱，已有血崩前兆。
“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清脆的声音从船舱上方传来，带着活泼的少年音。他身穿黑色斗篷，遮住半张脸，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半倚在横梁上侧头看他们。
是非瞥了那人一眼，没有理他。
“你救不活她了！她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死亡名单上。”少年翻身从横梁上坐起，右手轻轻一挥，展开黑色羊皮卷念道，“赵玲玲，28岁，死于珍珠号游轮，死亡原因难产，死亡时间16点11分。”
当！
是非猛的看向船舱内的钟表，16点整。
“啊！”产妇大叫一声，抓着是非胳膊的手再次用力，硬生生扣出几道指甲印。
剧烈的阵痛之后，产妇的声音虚弱而平静，“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不要听！”是非的情绪有了第一次小小的波动，头顶的死神突然变的非常兴奋。
他扛着镰刀靠在墙上，一条腿从横梁上悬空，语气懒懒，眼睛却带着森森的光。
“你身上不是带着手术刀吗？为什么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从死神手中－－夺走她！”
银光闪过船舱，一把短小锃亮的手术刀，被死神镰刀挡下，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喂喂，这可是救人用的刀！你拿它来弑神，不怕玷污你圣洁的灵魂吗？”死神一连几个后空翻，跳出是非的攻击范围。刚才没注意，差点儿让这家伙抹了脖子。
“不想死就闭嘴。”是非冷冷地威胁道。
等他去检查产妇身体状况的时候，一摊血迹从染红的裙摆中缓缓渗出，粘在是非未带手套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