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涵用了这辈子最真诚的心去祈祷,等待的时间漫长到看不见终点,手术室大门打开的时候,他比陶然冲得还要快。

    “很抱歉。”

    对上门口医生满眼歉疚的目光,霍涵一时竟然不敢动。他就那样看着对面的医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僵硬着扭过头,寻找墙角的陶然。

    “爸爸。”

    陶然眼中的希冀还未散去,更带着十分的难以置信,蹲在墙角的他一动未动,喃喃的呼唤着爸爸。

    他们满怀希望,期待着陶学义能够好起来,而陶学义的生命,却因为这场手术,再没能延续下去。

    “陶然。”

    “爸爸!”

    在陶然失控的第一时间,霍涵就冲了上去。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装满了整个医院,听见他声音的人,无不为之哀伤。

    陶然说,他还在等着爸爸好起来,他说自己再也没有爸爸了。

    生离死别,霍涵常常自认为他看得透彻,却在这一天,真正意识到了,这是怎样一件难过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陶然坚持了数年,拖着他尚未长成的身体,用尽所有力气,花费了近百万,没能留住他的爸爸。

    陶学义的葬礼定在三天后,霍涵陪着陶然火花了陶父的尸身。陶学义的死亡已经成为了必然,霍涵担心的,却是陶然的身体状况。

    以前的陶然虽然表现的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但却也会闹,会累。而自打陶然从医院里出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

    他的眼底一片平静,再找不到那些属于少年的鲜活,霍涵看不见他眼中藏着的生命力。

    “然然。”

    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霍涵唤了身边沉默的少年一声。

    陶然穿着黑色的丧服,抱着陶学义的骨灰坛,一言不发走在霍涵身侧。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陶然看了霍涵一眼,说:“我要回趟老家。”

    陶然想把陶学义的骨灰和他的妈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