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昶甚至担心起自己的表达能力了：“我说得不够具体吗？岑今的精神状态……”
翁顾轻笑：“那不是更好？”
叶昶愣了又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一股冷劲儿直接顺着脊背涌上来了，他讪笑着，不由自主地道：“那你俩可真般配。”
“谁说不是呢。”翁顾看了看时间，“今天玥娅姐来公司开会来着，你要不要和她一起吃个饭？”
“可饶了我吧。”虽然罗兴文强烈要求自己的一双儿女相亲相爱，但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俩实际上一见面就只剩尴尬的沉默，年会宴上都尽可能避开的。叶昶倒也不是讨厌洪玥娅，但拜托，见面真的很膈应啊，叶昶无奈道，“都21世纪了，老头子怎么还做着民国大老爷的梦，指望着我们当二房三房地聚一块儿捧着他还是玩玩宅斗？闲得慌呢。”他和洪玥娅两个人都算是行远的高级打工仔了，又没有股权，当普通同事也就算了，都这么忙，没有利益相关的人际关系处着也累。
他越发地觉得无趣，正好又领了那么重的任务，便道：“那我先回去了，喊分公司的人开个会，冯院长那儿时间、地点定下来了你通知我一声。”
“苏可筠的人事关系你尽快处理一下。”翁顾提醒他，“我昨天看到她给我的表，以为是你做的，差点就想辞掉你了。”
叶昶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那份扁平的分配方式吗？我教过她怎么改的呀？”
翁顾和苏可筠大学的时候一起合作过课题，不由地大笑。其实这也不算是苏可筠一个人的毛病，大部分从小成绩优异的天之骄子都不大会觉得自己的作品有什么大问题，别人的意见如果只是稍微删改的话他们还能听一听，要是被全盘否定了，那他们就会觉得“错的不是我，而是你”。他们大学合作的时候就经常各做个的，因为谁也没法说服谁。不过那时候毕竟是同一个起点、同一个专业，说不上谁对谁错。可是现在，在影视剧制作这个苏可筠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她还那么执着自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是苏可筠真是一个人才，把她送去分公司继续培养也就算了。现在她再一次证明自己不适合这个圈子，又让岑今深感不安，翁顾叹了口气：“虽然她入职才几个月，不过也不要小气，遣散费按满一年算吧。她其实成绩不错，换个圈子，去传统行业做管理，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的。在娱乐圈再待下去，恐怕被打击个几次，连自己的专业技能都不自信了，那可就糟糕了。”
他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说得理直气壮，叶昶昨儿个又听了那一耳朵振业基金林家的宫斗史，哪敢再多嘴，说道：“成，我知道你想说啥。”分公司接下来一大堆的大动作，要是苏可筠参与进来，他可就不方便辞退她了。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伤人，不过确实，人事调动这事儿，当断则断。
那边人事经理已经把曹甜的人事调动用群邮件发给了全体员工。叶昶瞅见微信群里苏可筠也跳出来恭喜曹甜，不由地叹气：“这事儿可真是，想想就尴尬。”
“我接手公司的第一年劝退了20来个老员工，有不少告状去了我爸病床前。”翁顾冲他笑了笑，“现在分公司人手还不够，你还不用经历这些。实际上娱乐圈是真的挺没意思的，人人都知道这里是个人情社会，人脉关系有的时候超过了一切，但要真的被人情束缚住可就糟了。苏可筠算是第一遭，但分公司发展起来了以后，你早晚要经历更多的，先适应适应也好。”
叶昶感叹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无情的人了。”但想想他为了岑今做的那些，又摇摇头，“行吧，就你这样的，感觉我现在就可以准备给你的婚礼红包了。”
“承你吉言。”翁顾愉快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给岑今发消息：“今天节目录制完给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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