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九像是见到一个老朋友一样，若无其事，热情又不失礼貌地打招呼：“我们多少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还能遇到。”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棵亭亭玉立的青竹，眉眼间皆是温柔随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里养出来的男子。
李时闪却吓得呆愣住了，条件反射地往后靠，又硬生生忍住，条件反射地开口：“九大人……您……”
他心情复杂万千，乱成一团毫无章法地细线，呐呐地吐出一句话，一字一句地说：“是好久不见，九大人。”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李时闪僵硬着一张脸问：“九大人，是来找王女吗？”
“是有些事情需要请示王女，不过貌似王女现在不方便，我还是改日再来。”
清九轻轻一笑，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我先告辞了，改日有时间再聚。”
他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不过李时闪完全没有听出来。
清九转身时掀起的衣角，仿若在李时闪心头划开了一道痕迹，男人心尖刺痛茫然。
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板，浑身发软地往下滑，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李时闪知道赵芸允有两位受宠的侧夫，但不知道其中一位居然是当年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恩人。
九大人，金吾卫上任副首领。
当年他因为失手杀死三位贵女被判死刑，是九大人看中他的经络十分适合习武，于是用另一位死刑犯偷梁换柱救出他。
之后两人没有见过面，李时闪只隐隐约约从前辈口中得知九大人金盆洗手不干了。
现在想来，九大人金盆洗手的那一年，不正好是八王女迎娶两位侧夫的时候吗？
李时闪心乱如麻，从未如此厌恶自己。
他在做什么？
他……和救命恩人的妻主厮混偷情。
李时闪的手颤抖不已，男人连滚带爬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捡起地上的账本塞进怀里，慌慌张张地跳窗逃走，甚至不敢回头看床上的赵芸允一眼。
赵景婉抵达江宁外围的当天下午，一只从都城飞过来的信鸽落在她的手指上。
赵景婉取下鸽子腿上捆绑的纸条，然后放飞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