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辉第二天便赶回,来学校着力处理昨天夜晚的事。

    办公室里,女老师们七嘴八舌说起经过。小张小王想阻止,孟子辉却只让她们说,等她们控诉、发泄够了,才一个个录笔录。

    时笺笑问:“所长就不害怕我们说第二遍的时候添油加醋,记错、说错?”

    “我不会记错。就这么几个人,很容易分辨是不是添油加醋。”

    时笺忍笑道:“你这算是站在公安厅的角度降维打击乡镇派出所?”

    孟子辉刻意板着脸,一脸正经:“我这是常年奋战在一线的老警察指导才入行的小警员学习提取有效信息。因为寻找证人录笔录的时候很容易遇见这种情况。”

    “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就是现场取证,梳理关系,追踪调查,寻找嫌疑人,逐一排除,找证据,证明,逮捕。很简单。”

    时笺默默瞪了孟子辉一眼。

    真简单。

    没有一项工作的简单来源于“不简单”。

    孟子辉给时笺录笔录。

    没写几个字,忽然小心拉过她的手,看了看昨晚时笺抓人擦伤的痕迹。裂口和擦伤都已经结痂,手面依旧乌青一片。他伸手指轻碰,时笺微微抽了口气。

    “疼?”他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又轻轻碰了碰。

    “不太疼。”时笺不抽出手,连眼中都带着笑,声音轻轻软软:“所长验完伤了?”

    意识到失态,孟子辉小心放开时笺柔柔暖暖的手:“手指尖上长了个冻疮。冬至节那天都没有。”

    “昨晚出门忘了拿手套。”

    杨阳坐在一旁,瞧瞧时笺,看看孟子辉,笑眯眯地说:“孟所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受害者。”

    孟子辉头也不抬:“小张,给这位老师录口供。”

    办公室里安静了十几秒,到处都是努力忍笑的声音。

    唯有时笺笑眯眯的:“就该小张做。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都让孟所长录口供吧。”

    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