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蜷在被子里，两臂交叠在身前搂着自己的尾巴，手里还不安分地揉捏着衣袖久久不舍松开。忍不住再一次蹭了蹭软和的枕头，挥之不去的倦意很快漫上眼皮，他却执着地不肯就此入睡，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随暖风微动的窗帘下摆，走马灯似的回想着刚刚结束的那恍惚如梦的一天。
这一日夜的所见所感远超他过去幻想的全部，他的生活又在一夜之间被推翻，那些早被认为遥不可及的东西现在都被一股脑推到他面前——安全的居所、新鲜的食物、暖和的衣裳，还有从不敢奢望的真诚尊重。
所有这些都真实得接近虚假，让狼人无端地害怕，害怕一觉醒来，它们就会像泡沫般纷纷碎裂，再无处追寻。
纷杂的念头被突兀的异声打断，似是那台老旧的加热器在发泄即将彻夜工作的不满。狼人被吓得耳朵一抖，瑟缩着往被子里藏得更深。
几乎大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被窝，被体温捂热的空气温柔地裹住干燥洁净的肌肤。将身心都浸在这片暖意之中，狼人发觉自己逐渐平和下来，也忽然意识到了所有思虑的源头——他并不确定是否应该信任艾萨，信任给予他这一切善待的人。
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才认识了24小时，于狼人而言，这其中大部分时间又是在昏沉的睡眠中度过。如此短暂的相处远不足以拼构一个人的全貌，他已见识太多温柔和善的外壳之下，有着怎样残忍凶恶的本性，因而不敢笃定，艾萨不会是其中之一。然而无论好的坏的都只能交予时间去验证，毕竟被命运推行至今，他也从未有过另做选择的余地。
但叩问内心深处，狼人总归还是不舍掐灭那一丝希望。
他当然清楚艾萨绝非普通人类，宽慰他时提及的那所学校大概只是对方经历中最不足道的一笔，更多隐秘的过去则都被藏在温和的笑容之后。尽管那双透彻而淡泊的眼睛不掩与青年人面庞稍显失谐的岁月磨蚀痕迹，艾萨却像是鲜少被世界背面的阴霾侵染，同所有勇者故事的主角一样，仍旧对生活保有正直的热忱。
或许他确实隐瞒了某些更深层的原因和目的，但自己身体的反应可以证明，至少在承诺过的帮助他这件事上，对方确实言行如一。
似是为了得到验证，狼人小心地换了个姿势，顺便舒缓压得有些泛麻的半边肢体。诚然这样简单的动作也会由于牵扯到伤处而变得举动维艰，但这种源于自我保护机制的疼痛远比血肉被催化着快速愈合的痒意更让他感觉心安。
这位魔药师大概习惯于保留原料本身的部分性状，并不会刻意给魔药调制香气以取悦使用者。此刻狼人周身便交融浮动着艾萨赋予的气味，来自药物的清苦味道与沐浴露的化学香气很快填满狼人刻意放缓延深的一呼一吸，让他不自觉地回溯至睡前的洗漱时间。
他对于卫生间或说浴室持有近于厌恶甚至畏惧的心理——其中的每一处设施都可以作为施刑的道具，更何况上一个夜晚他才在这里大张双腿向艾萨展示自己的淫贱。
但青年只是叮嘱他用花洒的注意事项，把洗漱用品摆放到显眼的位置，问过不需要帮忙上药之后，离开时还轻轻带上了门。
这已是万分难得。
过去的无数个昼夜中，客人尽兴之后的清洁时间从不意味着解脱，总还有另一场寻欢作乐接续上演。负责清理善后的人员姗姗到场，用最利落的速度打扫了满地狼籍，便要在本该用作为奴隶清洁身体的工作间里，享受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员工福利”。
这种灰色地带的佣工大多身份经历含混复杂，脾性更是刁滑刻薄。他们与那些热衷掌控甚至征服的顾客不同，性奴隶与橡胶玩偶的区别不过是能给出更加灵动鲜活的回应。这些人对所谓性虐的艺术嗤之以鼻，毕竟任何反抗只要施加足够的惩罚总能立见成效。
而在这番享乐纵欲结束之后，给他灌下快速恢复的魔药就好了——所有暴行留下的痕迹都会被修复如初，只在押送狼人前往调教室时不知餍足地多看几眼他的长尾巴，回味藏在下面的穴口如何柔软湿热。
狼人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呜咽，更加用力地把自己蜷成一团，却怎么都没办法遏制身体轻微的颤抖。那是由记忆勾起的恐惧，梦魇一样根植遍每一寸身心。
拥有高等智慧的族类总是在折磨同类这方面天赋异禀。
与狼人同根近源的魔法生物们最知道哪里敏感脆弱。他们乐于坐享顾客留置的束缚，在强迫狼人为其口交时再顺便拿上一把穿刺器，凭心情扯些诸如牙齿没有收好的借口，用钢针一次次穿透狼耳布满神经的耳廓，趁他因兀然的刺痛扩开咽喉将要喊叫时用力插得更深。
不顺从的表现让他们厌烦，于是把狼人栓在墙角，用淋浴喷头的最大功率冲刷头面部，看他在劈头盖脸的激流中勉力汲取空气却呛咳到浑身发抖，还要拨弄道具的开关添上些刺激性欲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