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萧的表情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是有些淡漠。换做任何一个人，那种表情能让季荣轻而易举地感到不快，可出现在季青萧脸上，季荣却觉得十分愉悦。
这种愉悦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还源于某些尘封多年的旧事，像暗格中泛着黄色锈迹的剪刀，不再锋利，却舍不得丢弃，因为还能让人感觉到战栗而兴奋的钝痛。
他认为季青萧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季青萧走进来，玻璃门在身后自动合上。
室内立刻变得黯淡，四周黑影重重，有些是店员投下的影子，有些则是毫无理由的黑色。
多勇敢，季荣笑了，表情同多年前季青萧第一次抢回某片街区的地盘时一样，带着满意和真心实意的骄傲。
当然，无论是街头混混抢地盘，还是季青萧此时此刻的动作，对季荣来说都只是完全不需要去在意的渺小存在，但他还是愿意为这孩子停留一会儿注意力。
季青萧在距离他很近的位置停住。
季荣伸出手，季青萧没躲。
那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单薄的衣物下是结实的肌肉。
“没吓到你吧？”季荣问他，却绝不是想听到回答，“这是偷袭应受的惩罚。”
季青萧瞥了一眼黑泽。对方狼狈得要命，已经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但还活着。
可那些伤势看起来很重，也许下一秒就会死。
血淋淋的触手碎块散落在地上。
“别在意，只是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怪物。”季荣的声音很轻松，“这种东西很邪恶，可以伪装成人的样子。你不该跟他交朋友的，幸好我来得及时。”
手向上，游走到后颈处，“但如果萧萧喜欢，爸爸把他做成标本送给你，好不好？”
蛇一样冰凉滑腻。
季青萧微微侧了侧头。
“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搬家了，我来看看。”季荣自然地回答，“不欢迎吗？”
季青萧突然有些轻微的窒息和绝望。他看得出来，季荣在毫不掩饰地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