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的纸房子前，鹿、时纯和太阴并排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发呆。从烂尾楼出来，他们一直是这个样子，想说的想问的太多，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作为太阴加入的条件，帝鸿同意时纯继续待在帮派，也答应会当作从未见过鹿，还派手下送他们回城。一进市区，他们忙不迭地下了天山会的车，另拦一辆出租。司机问去哪儿，三人异口同声道：“寒水山。”
“太阴给我打电话，问数学题，居然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啊…”时纯回想这一天，都好像做梦一般：见明星、碰瓷、被黑帮抓走，然而这些冲击加一起，都不及大楼震动的十几秒。他直到那时才真切意识到，又笨又丧的太阴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力量。区区五级地震，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当时鹿没有叫停…
话虽如此，在太阴身边，时纯总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从烂尾楼逃出生天，他最先想到的安身处竟是这纸糊的小房子。他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
“大冬天的，我们为啥躺外面？”
“我没有很想进这个集满樱寻海报的房子…再说他床单也不让人碰的。”
“没事，我们三个人可以摞起来，我躺床单上，时纯躺我上面，你躺他上面。”太阴站起身，“咱进去吧，里面暖和。”
“什么魔鬼体位！”
时纯一听，吓得后退几步：“太阴，你误会了…我…我里面不暖和的。”
鹿想给他俩跪下：“求求你们别说了。现在岂止暖和，甚至有点焦灼。”
三人最终还是扛不住冻进屋，在铺天盖地的海报中找了个空隙坐下。鹿被樱寻的脸包围，笑着调侃说：“他收到跑车的时候，肯定想不到后边有这么多曲折，太阴连自己都卖了。”
“还好他们以为我是个承灵者，以后干什么都能瞒过去了。”
“你还是小心一点。帮他们做事，万一动静闹大，被六爻司盯上，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时纯看他俩讨论得热烈，半天才找到插话机会。
“请问，承灵者到底是什么？”
龙阳教的记载中，除了两仪圣兽，还提到数百个能上天入地的“神兽”。他们样貌大相径庭，且各怀神通。有的助龙阳神庇佑苍生，被尊为“瑞兽”；有的跟随太阴无恶不作，世人惧怕，称其为“凶兽”。龙阳神与太阴的决战中，许多神兽身灭魂散，它们的灵力被极少数人类承继，也就是承灵者。
“龙阳教那套说法我知道，可是，什么样的人会成为承灵者？是被太阴、龙阳神选中，还是有关家族血脉，或前世因果？”时纯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和我没关系！我天天躺尸摆烂，突然他们就冒出来了。”
“那是在大战之前，还是之后？”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鹿反问。
“倒不是为了‘有用’…我就是好奇真相。包括所谓决战真的发生过吗？大洪水又是怎么回事？太阴和龙阳神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