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当我是假意吗?我若不是要送你,是存心拿这么一套珠宝出来臭显摆吗?”

    玉芬还有个顾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就这么收了,那还算个人吗?姑妈知道了,也要骂我不知事了。这可是传家的东西,你家老祖宗给你可不是让你送人的。”

    “怪我没说清。这首饰是我谋来的,并不是长辈赐的。一共两套,我送了嫂子一套,这一套留给玉芬姐。我会去谋这首饰呢,也是妈的主意。她说,你带着我做公债,理应好好酬谢你。”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玉芬想,这做公债,不知输赢的时候秀珠就送了一万,现在又送了这么一套首饰,实在够意思,便一五一十把自己后来加钱做公债的事说了,“妹妹不会怪我吧?”

    秀珠摆手道:“怎么会呢?你花自己的钱做公债,有什么义务知会我呢?再有一层,碰上那些脑瓜子不清楚的,跟风加钱,输了哭天抹泪的,岂不很难看。姐姐这么做,正是深思熟虑,何错之有?”

    玉芬身形一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拉着秀珠的手,笑道:“妹妹真真是我的知己。”

    “这话说的怪肉麻的!”秀珠抿嘴一笑,“幸好我们是表姐妹,亲热一点不算什么。若……”

    “妹妹说的什么鬼话!有你这样自污污人的吗?”玉芬把首饰盒往包里一放,抬脚就走,“你这儿我是不能再待了。”

    “表姐仔细脚下,可别摔了。”秀珠一路把人送出了门,等车不见了才回屋里。

    玉芬呢,揣着一套顶级珠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回了家,三步两步到了自个儿院里,门一关,就拿着首饰一寸一寸地摸着,一遍又一遍地把玩着。又想着秀珠说穿了黄色的衣裳再配上这首饰,便翻起柜子来。

    等穿好了衣裳,戴好了首饰,往镜子面前一站,玉芬瞅着镜子里的人儿,只管发呆。

    还没出嫁那会儿,家里也常办宴会。她呢,八面玲珑,人又伶俐,自然也是左右逢源。可不管她怎么长袖善舞、人见人爱,只要端庄贵气的嫡姐一出场,所有的目光便会从她身上挪开,转向嫡姐。

    都说她嫁得不错,总理公子,书香世家。可再好的人家,也挡不住子孙不争气。她的婚事,只是面子上好看,嫡姐的,才是里外都好。

    不过,也只有老三这样的草包,才肯娶她这样的庶女做少奶奶。她明白得很,能抓住可以抓住的就不错了。可多少个夜里,她希望嫡母能赐她一套昂贵的首饰,让她一出场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玉芬,在屋里吗?”慧厂在屋外喊道。

    “在!”玉芬一个激灵,话就出了口。

    “我听秋香说你回来,过来找你商量点事。咦,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慧厂纳闷道。

    玉芬想把首饰摘下来,偏偏没研究透锁扣的机关,折腾了一会儿也没摘下,又怕弄坏首饰,只能先去开门,“刚刚回来,换了身衣裳。”

    “这是又要出门吗?穿的这么庄重美丽。咦,这套首饰从没见你戴过。”

    玉芬有心替秀珠显一显,便如是答道:“秀珠妹妹送我的。你看值多少钱?”

    “她这是有什么大事求你?送这么重的礼,看来所求不小,别是为了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