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后,两家人各回各家。爷爷奶奶住不惯关山的小房子,嫌憋屈,没两天就吵着要回家。关山这边还有些事情走不开,爸爸妈妈便带着爷爷奶奶,坐长途汽车回了桐城。

    张博爸妈住了两天,也急着回家。张博说自己刚从国外回来,事情很多,让父母坐高铁回去。早上十点半点的火车,张博推说上午有事,八点多就把父母送到高铁站。转身就回了宿舍,换了套衣服,拿着户口本,开车去了关河的公寓。

    关河开了门,见是张博,很是奇怪:“你上午不是要送叔叔阿姨去高铁站吗?”

    张博热切地盯着关河,笑眯眯地说:“我把他们送走了。咱们去领结婚证吧,要不过两天民政局该放假了。”

    关河面色微红,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博,低着头微笑着说:“难怪今天这么帅!我还准备下午去找你呢。”

    张博心里美滋滋的,他探头左右查看一番,“你室友呢?”

    关河正在衣柜旁挑出门的衣服,她穿了件乳白色高领修身毛衣,茂密的波浪长发松松散散地披着胸前,发间溢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她头也没回地回答:“她前天就回老家了,春节后才回来。”

    冷不防就便被搂在一个坚实的怀里。两个人名份已定,但这几天还没机会独处。现在美人在怀,张博颇为激动,急切地吻了下去。这些天,关河也很想念张博的怀抱和亲吻。她伸出胳膊缠绕着张博的脖子,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享受起这个热吻。两个人缠绵良久,都有些气息不稳,才放开手。关河暗想:他老是这样搞突然袭击,早点领结婚证也好。他这样热情,迟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好像也不抗拒和他进一步亲密接触。

    两个人带着证件去了民政局,花了两个多小时,便把两本大红的结婚证领到了手。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关河有点恍惚,这就结婚了?两个人找了个干净的餐馆,吃了一顿简单的中饭。张博驱车把关河送回公寓。

    进屋后,两个人把结婚证掏出来看了又看,看着大红背景的双人照片上两个人灿烂的笑容,也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还是孤家寡人。关河为了婚事发愁,不想回老家。张博的妈妈则给他安排了好几场相亲。没料到一年以后,两个人居然成了合法夫妻,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博下午还要回学校开会,他搂着关河亲热一番,便准备回去上班。临出门前,他到底忍不住,将关河紧紧地抱在怀里,耳鬓厮磨了许久,沙哑的嗓音热切地在她耳边低语:“晚上等我。”

    送走张博,关河关上门,坐了一会儿,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但一想到他临走前的那句带着渴望的耳语,又不由得面红耳热。他要是想要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转念又一想,都已经领了证,一切都是合法的,要不就顺其自然吧。

    她穿上大衣,出门打了个车,到市中心的大超市买了点东西。排队交钱的时候,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熟人,便伸手到货架上胡乱拿了两盒避孕套,藏到毛巾底下。回到公寓,关河将给张博买的内衣、睡衣、毛巾等洗了晾上,将新牙刷和漱口杯,拖鞋也摆好。左右看了看,又打扫了一下房间,换了一套床上用品。

    时间过得很慢,明明都做了一下午的事情,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可是怎么还是不到五点?做什么呢?关河没有心思看书写文章,于是决定洗个澡,再把换下来的床品洗了。

    都忙完了以后,关河突然想起包包里那两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放在哪里好呢?关河伤透了脑筋,放床头柜还是衣柜里?他要是看到,会不会笑自己太主动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张博发了一条微信过来:我下班了,一会儿楼下见,到了门口给你发微信。咱们晚上去百达广场吃饭吧,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日料吗?

    临近春节,购物中心里人满为患,每一家餐馆门口都排着长队。两个人等了二十分钟才吃上饭。吃完饭还不到八点,也没什么电影好看的,两个人决定回家。

    眼见着离家越来越近,关河突然有些心跳加速。转过头,见张博专注地开车,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紧紧的。关河暗想:他也紧张吧。余光里瞥见关河正在注视自己,张博伸出右手抓住关河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关河微微点头,张博依旧盯着前方的路面,嘴角笑意渐盛。

    回宿舍的这条路关河走了无数次,但今晚的灯光格外温和,霓虹更加鲜亮。等红灯的时候,一对小情侣挽着手从车边走过,你一口我一口地共吃着一串糖葫芦。关河忽然低下头,酒窝愈深,耳缘染上红晕。

    下了车,张博叫住关河,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束怒放的鲜红玫瑰,伸长手臂递给关河。关河惊喜地上前接过花束,深深地闻了一大口:“好美。”

    看看左右无人,她踮起脚,在张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捧着花,嘴角噙笑地进了大楼。张博眸光闪动,默默地跟在后面。

    关河从柜子里把花瓶拿出来洗了,放了一点营养剂,灌了水,仔细地将花束插到花瓶里。前后端详了半天,一边调整花朵的位置,一边和张博闲谈:“总共多少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