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屋内的下人总算听懂了她的话,看来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没想到府中十几年未曾动用家法,第一次用,竟然是用在女郎的身上。
看着那些下人将家法一一抬了上来,一旁的崔雄有些慌了,他转过身好几次,想对沈丽蓉说些什么,可最终都没说出口。
沈丽蓉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冷不丁扫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替这逆女求情,否则,本宫连求情之人一起打。”
说完,她便极为厌恶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崔云词,那眼神仿佛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崔云词从小到大一直活在沈丽蓉的严厉管控之下,吃什么饭,穿什么衣裳,嫁什么人,全凭她一人说了算,可这一次,她偏偏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她这条命,已经失去过一次了,这一次,她偏不想按照母亲给她规划的结局往下走。
思及此,崔云词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勇气,她抬起头,正色道:“打就打,母亲既然看到我与三殿下私相授受,便应该知道,女儿如今这名声,压根配不上徐将军。
既然做错了事,这罚我甘心受着,可女儿与徐将军的婚事,母亲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取消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沈丽蓉被她气得站起了身,指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片刻过后,她朝屋外的下人大吼道:“来人,给我重重地打这个逆女!”
话音一落,屋外的人便立即走了进来,想要将崔云词拉下去。
“慢着!”就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徐雁行忽然叫住了那些人,随后缓缓起身,径直走到崔云词身旁跪着。
沈丽蓉见状,忙道:“临渊,本宫方才说了,任何人都不得为她求情,否则……”
徐雁行:“母亲,临渊此举并非想替阿词求情。”
沈丽蓉:“那你这是何意?”
徐雁行侧过脸,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很快,他便回过头,不卑不亢地回答:
“在临渊心中,阿词虽然还未嫁给我,但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妻子犯错,当夫君的理应替她受罚。”
“所以……”他抬起头,墨色的眸子里像是住了一片深海,令人察觉不出任何情绪。
只听见他嗓音低沉,如同在诉说一件丝毫不起眼的小事:“不论她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的未婚妻子,这家法,我替她受了。”
“临渊哥哥,你……”男人的话让一旁的的少女彻底傻眼了,她心中五味杂陈,想要劝阻他,可男人压根没有理睬她的话,说完便朝坐在主位上的雍容妇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没等沈丽蓉回答,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他走得决绝而又潇洒,像是去奔赴一个不属于他的刑场。
很快,耳边便传来行刑的声音,崔云词呆呆地望着那个被打了一棍又一棍却丝毫不吭声的男人,明明他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在往下滴,可男人愣是没发出一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