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是像甩不脱似的。”

    回了房,她去寻了施窈,摇着团扇抱怨道。

    施窈不慌不忙地煮着茶,头也不抬一下。

    “合着你现下便承认,果真是你那位沈表兄技高一筹?”

    那怎么可能,陆菀下意识摇摇头。

    她可是在谢瑜那般心窍玲珑的难搞郎君面前,都不曾觉得自己会无计可施。

    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扇柄系的丝穗,视线又落在了咕嘟咕嘟冒泡的茶壶上,陆菀觉得窗外的蝉鸣都喧嚣了几分。

    “若不是这几日骤然热了许多,阿娘又正是怕热,我们早就上路了,那沈池还能追着我们一道去兴南不成?”

    “那可未必,谁知这人如何想的。”

    施窈随意答着,她用布缠着手,将茶壶提起,斟了杯深色茶汤出来。

    “我的拜帖可递了出去,后日便要去拜访我那位表兄。”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些为难,“若是你见着他胡乱说些什么,也不必放在心上。”

    胡乱说什么?

    陆菀来了兴致,但看施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也没追问。

    心里却在琢磨着,也不知徐凛会不会来,赶不赶得及。

    若是能教他刚好看见施窈进了谢琅的府邸,才是妙事。

    既然是彼此有情,她就不信徐凛还能沉得住气。

    男女之间的事么,若是有一方沉不住气,那便清晰明朗多了。

    夏日的天也是说变就变。

    日上三竿,正是光线开始变得灼热的时候,不知打哪方向飘了大片铅色的云来,竟是下起了豆大的雨点。

    松溪的长街上,才支出摊位的小贩,刚扛上扁担的货郎,都认命地将货物收了起来,叹着气,盼望这雨能早些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