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断传来薛笠鬼吼鬼叫的声音。

    想想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竟然怕蛇,还被吓得嗷嗷叫,这真是林妙妙没想到的。他们俩在外面欣赏了一会儿,林妙妙道:“馒头,你找个时间把他弄晕了送回城去。”

    “不是吧?你就这样放过他了?太便宜这小子了。原先想着不主动去惹事,便放他一马。如今他都找上门来了,咱们还怕什么?这荒郊野岭的,旁的人根本找不到路。他把你害的这么惨,你犯不着同情他什么。”

    林妙妙摇了摇头,道:“我不想你为了我去做什么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他那么做的原因,但他的初衷必定不是想让我死。害我的人是王玉墨,她已经死了,便算是结清了这一门官司。叫他在里面担惊受怕一夜也便罢了,若是真的有什么,他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没得给师傅找来麻烦,甩也甩不干净。再说,你不想给我找药了?”

    馒头看着林妙妙清澈的眸子,不禁鼻子微酸。他一声不吭走到那间屋子窗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他把薛笠拖出来,人已经是晕了过去。

    他把屋后的牛车赶了出来,把薛笠放上去,道:“你好生休息着,菜我都做好了,放在厨房里。师傅一会儿采药回来了,你就热热和师傅先吃。我把人放到城里便回来。”

    “那你小心些。”

    “放心吧。”馒头应道,挥了一鞭子在牛身上。牛慢慢扭动着身子前进起来。

    走出树林,薛笠仍旧昏迷不醒。馒头心念一动,从身上掏出一瓶药粉来喂给薛笠吃了,随即拍了拍手换了一身装扮,继续出发。直到走到城墙不远处,把人往路边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天后,云州城都知道,薛家大少爷好端端地生了一场怪病。浑身皮肤瘙痒不止,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直至溃烂。薛笠心里清楚自己恐怕是得罪了那对男女,奈何自己连对方的门槛都没摸到,还被羞辱一番,如今更是身上这糟心的怪病反反复复好不了。

    再派人去寻,那地方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未能找见。

    薛笠只能苦笑着坚持了大半个月,终究是坚持不住了。他派人找了顶轿子,将他抬到宋府去。宋府守门的见是他,尴尬一笑道:“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

    薛笠早已习惯了这般对待。往日里他同宋眠那般关系,是根本不需要通报就能直接进宋府的。奈何如今却到了这般田地。

    那门房去通报时,宋眠却不在,大约是什么时候从侧门出府去了也未可知。询问了片刻正待离开,将将遇见同样来找宋眠的林秀云。

    “敢问是谁找少爷?”她声音清婉,嘴角微微抬着,问道来人。

    那门房打量了她片刻,也知道她身份多少有些不可说。府上的人一直议论纷纷,但都闹不清楚她和少爷的关系,再加上她长得的确很像林妙妙,也不敢轻易得罪。

    门房踌躇了几分,道:“是少爷从前的朋友,生了怪病,说少爷或许知道解法,便找上门来了。”

    林秀云道:“既是如此,为何不请进府来?”她身上有一股恰到好处的纯真,微微皱眉显露出自己的疑惑。

    那门房不好多说,道:“少爷不在,不敢请进来。既是如此,我便先去回了,姑娘请便。”说完要走,却被林秀云叫住,道:“哎,究竟是谁,叫我去看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话,我便要带给少爷,也免得耽误了正事。可好?”

    林秀云也有自己的打算。之前宋眠让她选择走或者留,但过了两天,她就正好生了这么一场病。一耽误,也是大半个月缠绵病榻,宋眠总不好这个时候赶人,便一直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