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沉默了一片,均举目而观。

    男子本就不善言辞,当下三皇女不吭声,他也顿时语噎。

    “王侧君,没想到你竟有这种身份?”一阵珠翠碰撞的清脆叮咛传来,杨贵君身着红绿累珠长衫款款走近,气势显然凌驾于他之上,将他生生压下一头。

    “贵君……”男子很是迷茫,眼神在他脸上只停留一瞬,接着又畏缩着游离到人群中的某个人身上。

    三皇女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就在男子眸子里终于升起些希望时,忽然两指狠狠钳住他的下巴:“你骗了我?我可从没听说你母家这么能耐。”

    男子瞬间转喜为悲,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殿下?”

    三皇女将他拉至眼前,眼底如阴冷的黑潭:“说,是不是你骗的我?”她手里的力道逐渐收紧,卡得男子有些窒息,“你给我好好说,想好了再说。”

    双目交会间,男子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垂下眼睑,幽幽说道:“是,我骗了你,是我骗了你……”

    随后他转身走回人群中,脸色苍白得吓人,众目睽睽下期艾地跪地:“人的确是我杀的。”

    护卫见他有所动作,眼疾手快将他团团围住,手扶在腰上的佩刀上蓄势待发。

    “殿下说要立他做正君,我心中实在难平,正好那日祭拜他的香莫名倒下,我便想借赵将军之名将他杀了。”

    “那为何又要去杀老.二?”女帝沉声道。

    王侧君嗤笑一声:“既是要借赵将军之名,当然一个都不能放过。”

    帝君向杨贵君的方向瞥去不经意的一眼,随后又落回到他身上:“当年老三将你娶回来,一点都没问你家世如何?”

    “三皇女若知道我是江湖人士,又怎么肯让我进皇女府。”男子似乎在回忆从前的往事,脸上露出一抹淡笑,“你们朝堂上的人不都这样,唯恐避之不及,我就只能骗她,说我出生于寻常百姓家。”随后他的神情骤然变得凄切,“进了皇女府我步步为营,费劲心血,没想到弄河什么都不用做,只仗着母家的势力便要坐上正君的位子,那我呢……我算什么……”

    最后他仰天一笑:“真是可笑,任你再苦心竭力,到头来还是出身最重要。”说着,瞳孔一缩,从最近的护卫腰间抽出刀来,反手一执直接将脖子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红的液体溅得老高,在夏日的烈阳下冒着白汽,落在地上发出细小的“滋滋”声。

    周围那些皇子被吓得心惊肉跳,有的捂着用眼睛不敢再看,有的惊呼出了声。

    帝后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还欲开口之时却被女帝拦下:“既然认了罪,便将他处置了吧。”她转身朝向赵家主母,“让您见笑,这老三没将自己的后院管好,竟敢让赵将军名誉受损。”

    三皇女闻言赶过来朝赵德琴深鞠一躬:“赵主母,我向您赔罪。”甚至一眼都没瞧倒在地上,正汩汩向外流着血的男子。

    在自己府上出了人命,赵家主母定然是不乐意的,但碍于女帝已开了口,也不好再说,只一挥手,几个护卫就上来将王侧君的尸身拖走,在地上留下了一长条断断续续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