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巧月正听得入迷,讲故事的人却止住了话头。

    安琼琅垂着眼,回想起了一些趣事,不自觉的莞尔一笑。

    “妞妞啊可黏你们姑姑了,凡是能看到妞妞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琼琅在。”福伯笑呵呵地接着说道:“那孩子啊还特别喜欢戏,你师兄师姐们上台时她就在台下乖坐着,练习的时候也是坐在院子的门槛上,不吵不闹的。”

    “这么乖巧的吗?”巧月听着福伯的描述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回想了下自己三、四岁时的样子,大多都是被阿娘揪着耳朵教训的记忆。

    “福伯您是只看的到妞妞那样子。”安琼琅有些无奈地说道:“您忘了她带着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出去玩,到天黑了一群孩子也不回家,最后才被大人们一人揪着一个往家走的事了?”

    福伯咂咂嘴,略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小孩子当然要爱玩些,闹腾些才活泼,若是一天天像个小大人似的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倒还担心的很。”

    “对啊对啊,所以姑姑就应该给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多些休息时间。”巧月眼前一亮,见缝插针地提出自己的愿望。

    听着这话安琼琅挑了挑眉,笑着说道:“那要不干脆别练了?做个端茶倒水的闲散活怎么样?”

    巧月看着安琼琅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觉得我不小了,姑姑给我们那么多训练是为了我们好。”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本来还打算让你们这些年纪小的这几天好好去玩几天,看来不需要了。”安琼琅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啊!”巧月哀叹一声,咽了咽口水,神情可怜的开口唤了一声“姑姑”,这一声可谓柔肠百转、哀婉至极。

    安琼琅煞有其事地评价道:“这声语调转的不错,你若是能把这分功力用到平日里的练习上就好。”

    巧月吃瘪地闭了嘴,鼓着脸像个胀了气的小河豚一样。

    “行了,你们姑姑逗你的。”福伯捶了捶自己有些酸乏的后腰,府衙的牌匾已经清晰可见。

    “巧月,剩下的事福伯和我两人就可以了,你自己去各处逛一逛、玩一玩。”安琼琅伸手扶住福伯。

    巧月闻言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看着安琼琅和福伯进了朱红的大门后,咧嘴一笑,迈着轻快的步子往自己早就看上的一些铺子里走去。

    安琼琅扶着福伯在府衙里的凳子上坐下,大堂里有三个主事的管事,每个管事面前都排着一队人,大堂的角落里放着几排长凳,是供人休息用的。

    安琼琅拿着准备好的文书,站到了一个队伍的末尾,许是因为是衙门的大堂,除了管事和办事的人一问一答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安琼琅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系着一条颜色陈旧的红绳,红绳上坠着个小小的贝壳,那贝壳上还有个豁口。

    小孩不是不爱说话,而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大夫说是一时惊吓造成的失语症,什么时候能说这得全看她自己的意愿。

    不仅仅是失语症,小孩与其说是粘自己倒不如说是追着那些响动罢了,听不到戏声根本就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