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陆凝心以为她失去这个孩子了。

    意料中事,陆凝心的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为他痛一痛了。

    “我可以见一见我的母亲吗?”她在清醒后,急急求萧璋。

    “见了你的母亲,你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萧璋问她:“你愿坦然相告你我之事吗?”

    陆凝心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沉默不语。

    “或是欺瞒她?你从小到大做坏事说谎,她总能一眼看破的。”萧璋道:“不如不见。朕会吩咐昭狱,厚待她和你嫂嫂侄儿们。”

    “那之后呢,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陆凝心问:“还有我爹和兄长们,他们是冤枉的……”

    “不要急。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萧璋大掌覆上她的心口:“可朕想要的,你也要给朕才是,尽数给朕…

    锦缎云被高高扬起随即坠落在地,带起的气流扇动红烛,一室光影复又动荡不休。

    陆凝心再次醒来之时,萧璋已经离开了。

    宫人们来伺候她沐浴起身。她一声不吭,如木偶般任他们摆布。

    一片沉寂中隐隐似有一点声响,乘着屋外凌冽的北风,穿越重重宫阙,刺入陆凝心脑中。

    “你们可听到,什么声音?”陆凝心不禁问宫人。

    “是风声。”宫人答道。

    不止是风声,风中裹挟着蒋平的声音。

    就在稍早时候,蒋平闯入朝堂之上,一改平日平庸之色,慷慨激昂为陆家鸣冤,为自己讨要妻子。

    萧璋命禁卫军将他拉出端凤门外杖毙。

    乱杖击下之时,他没有一声呼痛,只唤着陆凝心,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往皇宫爬去,拖出一条血路。

    陆凝心得知此事之时,已是数日后了。

    那日趁萧璋不在,皇后王锦朝声势浩大的闯到了她面前。

    “陆凝心,即入了宫,如何不来给本宫请安呢。”她仪态万方地坐下:“本宫正想和你好好叙叙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