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停在门口,身着黑衣,是可以极好的隐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但是手中握有一把镶着红玉的剑,剑柄上还挂了一个小铃铛,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想要多分文人风雅还是童趣。

    宝剑配铃铛,若是杀人,恐怕还没出剑就会被对方察觉,反而丢掉性命。

    这还是燕秋第一次见书生这样对自己的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不该笑了。

    柳清臣站在门口,拱手行礼,声音温润:“参见殿下”

    燕秋见他像一面墙一样直愣愣的低头站在门口,复又坐回凳子上,用身体遮住身后正躺在她床上睡的正香的王璟书,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挡住之后,才懒洋洋的叫他,“进来吧。”

    柳清臣脸一红,抬步走了进来,但是腿上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差点倒下去,咬着牙忍着全身的疲惫才堪堪稳住自己的重心。

    那日随燕秋抄查许府,他回去后便自请去军营历练,誓要磨炼成为燕秋口中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没想到军中如此辛苦,他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哪里能比得上整日在军营里训练,早就皮糙肉厚的大汉,这些日子在老兵的手下连连叫苦,甚至好几次在太阳底下操练险些都要晕过去。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燕秋还在等着他,他想要站在她身边,弥补他前世犯下的过错,就算再苦,他也没想过放弃。

    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打听到他在军营里的情况,知道他去军营之事与燕秋有关,跑到燕秋那里哭着求情。

    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自请去军营里的状元郎,也是第一个被家里人捞回来的状元郎。

    柳清臣的脸上好像火烧一般,他有些坐立不安的看着燕秋,“殿下,不知今夜叫我来有何要事?”

    一看到燕秋他就忍不住生出愧疚之情,也恨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幅娇生惯养的身子不中用,不能在军营里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如今只能灰溜溜的被召回来。

    “柳爱卿好像黑了。”燕秋像是被他的脸吸引住了,仔细看了看他的肤色,感叹道:“看来军营里真是辛苦啊。”

    柳清臣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心里打鼓,“微臣这几日是晒多了些太阳。”

    燕秋在心里暗骂一句娇气,想到前几日柳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她面前哭诉,说柳清臣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军营里的苦,生怕他死在军营里,好像她非要迫害这个年轻的状元郎一样。

    前世驸马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一开始燕秋以为他也是肩不能挑手不提的富家子弟,可胡族入侵大魏,驸马照样可以挂帅出征,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战场上更是杀敌无数,功勋卓越。

    这样一对比,高下立见。

    她手上光有一支皇城护卫军还不够,最好能有一支像宁朔郡公手下那样骁勇善战的军队。

    这柳清臣除了有文才之外,还真真是无用。

    不过燕秋今夜召他回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